酒,在古代不是人人都能喝的?
发布时间:2025-09-11 17:07:52 浏览:2

一杯酒,曾是身份的“分水岭”

今天的酒,是夜市摊的扎啤,是家宴上的温黄酒,抬手便能举杯。

但在千年前的古礼里,这杯酒却重若千钧——可不是“想喝就能喝”的东西。

“酒正掌酒之政令,以式法授酒材。”——《周礼・天官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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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会儿的酒,是“礼”的骨血,得按身份论等级:

天子祭祀用“郁鬯”那是掺了郁金草的香酒,盛在青铜卣里,祭天祭祖时才肯启封;

诸侯宴饮有“五齐三酒”的规矩,清酒、浊酒各有配额,多喝一口都是逾矩;

就连士大夫家的宴席,也得按“爵、觚、觯”的杯器分尊卑,庶民若私酿私饮,按《汉律》会受到刑罚

《诗经・小雅》里“兕觥其觩,旨酒思柔”的宴饮场景,看着风雅,实则藏着规矩:谁先举杯、谁用大杯,早按爵位排好了序。

酒在那时从不是饮品,是刻着“等级”的印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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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桌上的秩序:谁先喝,谁敬谁

到了唐宋,酒桌的“规矩藏得更巧了。

唐代宫廷宴上,有“赐酒”的礼节。

皇帝赐酒荣宠那杯酒不能乱接,得 “俯伏而饮”,饮完还得谢恩,一杯酒里盛的是君恩,更是君臣的分寸。

文人圈里倒有几分雅趣,却也没丢了“秩序”。

王羲之笔下“曲水流觞”的雅事:“引以为流觞曲水,列坐其次。虽无丝竹管弦之盛,一觞一咏,亦足以畅叙幽情——酒杯顺溪而流,停在谁面前,谁便赋诗饮酒。看似随性,实则能坐进这场宴的,非名士即才俊,“能饮”的前提是“能文”,酒桌早成了文化身份的筛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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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井里的小酒馆稍松快些,可《东京梦华录》写汴京酒馆“正店”与“脚店”的分野:正店有官方酿酒权,卖的是“官酒”,多是士绅光顾;脚店只能从正店趸酒,卖些便宜的浊酒,供贩夫走卒解乏。即便到了民间,酒的“层级”也没真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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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古代酒那么“稀缺”?

古人难喝上酒,一来是 “酿不起”。

《齐民要术》记酿酒之法:“造神曲法,其麦蒸、煮、生三种,齐等。”单是做酒曲一步就十分困难。“秫稻必齐,曲蘖必时”,十石米未必能出五石酒。在“民以食为天”的年代,粮食是命根子,哪有多余的米酿酒?汉代因遭灾荒,曾“禁民酤酒”,连官员都少喝,平民自然更难沾唇。

二来是“管得严”。

酒早被绑在了“礼”与“祭”上。

《礼记・祭统》说“凡祭之道,酒醴为备”,祭祀少了酒,就是对神灵的不敬;

《国语》里“王公立饮,大夫立位,士旅食”,宴饮少了酒,就是对宾客的失礼。

如此重要的东西,自然得由朝廷管控——周代有“酒正”,汉代有“榷酒官”,唐代有“酒坊使”,与其说管酒,不如说在管“礼”与“秩序”,酒哪能随便到普通人手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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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身份到日常,一杯酒的转变

后来酒能走进寻常家,是慢慢“松绑”的过程

随着时代发展,酒逐渐从“宫廷之物”走向民间。

魏晋时“竹林七贤”破了些规矩,他们借酒骂礼教、抒狂放,把“贵族的酒”喝成了“文人的酒”,酒里开始有了性情。

宋代商品经济起来了,汴京“正店七十二户,此外不能遍数”,临安的“酒肆”从早开到晚。这时的酒终于少了些“规矩”,多了些烟火气:小贩收摊喝杯浊酒暖身,主妇温壶米酒待客,酒成了日子里的寻常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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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如今,我们温酒时不必想“身份”,举杯时不必论“尊卑”。

喝的还是千年的酿法,可酒里的分量早变了——从权力的象征,成了烟火的暖,是朋友碰杯时的“随意”,是家人围坐时的“自在”。